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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魁: 新一轮国企改革应推行好的民营化 | |
http://www.CRNTT.com 2013-11-15 08:40:27 |
民营化有好坏之分 问:不时有接触到一些普通工人投诉国企领导侵吞国家资产,大众也不免担心这个民营化的改革会不会造成国有资产的大规模流失呢? 张文魁:在过去近一年里,我在参加一些讨论时发现,其实许多人都非常认同民营化的目标,但也有不少人很担忧民营化的过程,他们担心民营化的过程会成为少数人,特别是权贵人物大肆瓜分和掠夺国有资产的过程,从而在中国出现一个像俄罗斯那样的寡头阶层。社会舆论中反对私有化的声音也比较强烈,准确识别其背后的诉求对于政治决策非常重要,如果民众并不反对民营化的目标,而是担忧民营化的过程,反对少数人以不法手段和不当途径化公为私,事情就比较清楚了。 所以,如果你问我在过去近一年里关于国企改革的思路有没有什么调整和补充,我可以借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威廉姆 鲍默尔(William Baumol)提出的好的资本主义和坏的资本主义的概念,重申中国国企必须民营化,但必须推行“好”的民营化,避免“坏”的民营化。 “好”的民营化就是:竞争性领域的中小国企,通过公开性竞争性的方式以公允价格出售转让给非国有投资者,大型特大型国企通过公开性竞争性的方式以公允价格出售部分国有产权或者在证券市场释放部分国有股份,所有的鼓励性优惠购买计划都要经过严格程序并公开透明;带有垄断租金和资源租金的大型国企主要走上市道路和在证券市场向境内投资者释放国有股,并推进公司治理的商业化,同时通过开放准入以破除行政垄断、通过拆分和替代性竞争以弱化自然垄断、通过公开竞拍和增发牌照以回收资源租金;承担普遍性服务责任的公用事业领域国企,以及极少数涉及国家安全的国企,在目前没有把握的时候,继续保持国有独资,但要提高公司治理的透明度并强化政府监管。 这样一种“好”民营化,不是瓜分国有资产的民营化,而是促进财富创造的民营化,并且可以将大量低效的、缺乏流动性的国有资产转化为现金国有资产,可以用于养老和民生改善,也可部分地、阶段性地再投资于高质量的流动性资产。 民营化成败决定市场化成败 问: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指出,要紧紧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因此国企改革“市场化”的方向似乎已经非常明确,但是对于“市场化”的内涵和实现路径却有分歧,不知你怎么理解国企准备走的这条市场化路径? 张文魁:国企改革的市场化方向无疑是正确的,但要害在于,没有民营化就没有市场化。如果回避民营化而讲市场化,无异于缘木求鱼。 很有意思的是,无论是国资委,还是国企,以及很多政府官员,前些年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说国企早已市场化了,现在又来抱怨国企市场化不够了。市场经济有表象的东西,更有基础的东西,譬如市场交易活动和市场交易价格就是表象的东西,而产权保护、合约执行、自由进入、平等竞争、破产退出等就是基础的东西;市场体系也有很多层次,产品市场是较低的层次,还有要素市场、资产市场、劳动力市场和经理市场等更高的层次,国企只是有一些表象的东西和在较低的层次实现了市场化,而那些基础的东西、较高的层次,远远没有市场化。 国企在产权保护、合约执行方面享有巨大的“治外法权”,在行业进入、竞争、破产等方面享有许多特殊待遇,这都是看得到的事实,国企在要素获取方面有更多优势和优惠,这有很多学者都进行了有说服力的研究,而国企的资产市场和经理市场是非常封闭的,地球人谁不知道不是局级部级干部哪能当得了央企领导啊!所以,民企何以同国企平等竞争?许多人都说,把国企领导人的选聘和解聘真正实现市场化不就行了吗,这其实也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尝试过的事情,但在国有制的前提下,根本就走不通。董事和董事长需要股东来选择,国家是唯一股东,这事不交给国家而交给市场那不是有毛病吗?交给国家就得有具体的党政部门来管理和实施,由中组部管就是部级,由国资委管就是局级,国家和国企之间总得有个接口,这个接口就决定了级别。即使在美国和西欧国家,国企大部分董事以及核心高管也是由政府确定的,他们有些人甚至具有公务员身份,只不过那里的国企极少,所以操作更加精致,可以尽量模拟市场方法。 观察过去三十多年中国的改革进程,完全可以发现,民营化进程的快慢决定了市场化进程的快慢,凡是民营化最快的时期,也是市场化最快的时期,而民营化最慢的时期,也一定是市场化最慢的时期。现在呼吁得最多的推进要素市场改革,背后实际上是国企在阻碍和扭曲要素的市场化配置机制。没有国企的民营化,哪有国企的市场化?如果大讲国企市场化改革,实际上却回避甚至抵制民营化改革,不过是在绕弯子、兜圈子,再过十年还在老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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