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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阎真书写高校腐败和堕落 | |
http://www.CRNTT.com 2015-03-25 14:41:42 |
按聂致远的理解,在高校做历史老师是兴趣和职业的结合,只要自己用心钻研,做出高质量的论文与研究成果,必然会有光明的前途。然而权力的触角已经伸进高校,无所不及。所有资源都掌握在行政部门,在行政权力面前,教师的发言权相当有限,地位极其被动。无论是评职称、评国家科研项目还是评教授,如果没有拜托“有权势的人”帮忙说话,就会“毫无意外”地落选。 更糟糕的是,发表论文本是评价教师的客观、外在的标准,现在,这个第三方评价平台也已失灵。这种失灵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几乎所有的学术刊物都要收取版面费,原来高高在上的学术裁判变成了需要创收的经营者。依据《活着之上》里的案例,一篇论文的版面费是七千至两万五不等,不同等级的刊物价格不同。另一方面,几乎所有的学者都开始将学术与资源的位置对调,资源第一,学术第二。如果不是直接或间接地和刊物负责人有交情,连这种交版面费的机会都没有。学术的竞争演变成关系和人脉的竞争。 就连一向清高的冯老师(聂致远的导师),为了儿子也采取了“暗箱操作”。不屑于去拜码头、拉关系的冯老师渐渐被学术圈边缘化,但他自觉已万事“超脱”,唯独子女难超脱。“丈夫虽有志,儿女固有忧”。他的儿子平时模拟分数总是离一本线差一截,他暗中利用所带博士参加高考历史科目阅卷的机会,提高了儿子这一科的分数,最后其子顺利进入人民大学商学院。 这些潜规则及钻营不仅腐蚀了高校老师,就连学生中也出现了“运作”。“大运作”如高考招生时通过文艺生、体育生等特招渠道进来,录取分远远低于一般专业,进校后再调入理想的专业。“小运作”如通过各种关系给任课老师施压,让其为学生开小灶,提前透题,改卷时提高分数。连竞选班干部,发个助学金,都成为社会潜规则的延伸。几乎在每一个程序、每一个细节上,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 这种无所不在的运作和钻营,编织成一张巨大无形的网,使身处其中的主人公时常感到压抑、愤懑,让读者也感同身受。 尽管如此,主人公的生命线还是呈“螺旋上升”趋势。尽管历经曲折、困顿,但最终也评上了副教授、教授。虽然第一流的资源轮不到他,但第二流、第三流的资源比如找工作、涨工资、评职称,都没有落下他。 这与阎真之前的作品《沧浪之水》不同。《沧浪之水》里的池大为的人生,是一个明显的V形。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房子没有,职称没有,儿子被开水烫了没钱治,夫妻俩跟岳母长期睡一个房间导致他性障碍……等到他幡然悔悟,开始“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时候,立即在官场春风得意,呼风唤雨。 人物命运的不同安排折射出作者心态的变化,阎真的解释是:“十三年前,我发表了《沧浪之水》,写的是环境对人的强制性同化,人在现实面前,除了顺应,别无选择。但后来我想,如果每个人都顺应环境,那还有谁去坚守一点什么,去做一个好人、一个君子呢?所以我想用一部小说,来表达知识分子的精神坚守。” 阎真在高校教书三十余年,一直很想写一部高校题材的小说,“我要写更加真实的高校小说,很多高校小说有负面黑暗的东西,其实不完全是那么回事,他们这么写,更多是一种小说的因素在里面,或者是情节故事的需要。就我对生活的体验而言,身边还有很多能够保持淡定、从容的高校老师,我希望把这种心态和状态写出来。” 主人公聂致远虽没有特定的原型,但阎真说:“小说中间每一个情节、每一个细节我凭空想象得很少,绝大多数有生活的事实支撑。这些细节来自三个方面,自己经历的,从旁边观察到的,听同事和朋友说的。” 小说2014年12月出版,作品节选版发表于当年《收获》杂志第6期,引起读者和评论界的关注,获得首届路遥文学奖。2015年3月3日在京举行的作品探讨会上,文学评论家白烨称这是“通过很小的口子挖了一口深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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