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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于历史尘埃的辛亥女杰

http://www.CRNTT.com   2011-08-30 14:52:53  


 
  女杰的晚景,革命的终曲

  辛亥以革命始,以妥协终,未能真正改变封建专制统治基础,自然也没能带给女性真正的解放和幸福。除英年早逝者如张汉英、尹锐志等,辛亥女杰们的晚景可谓天壤之别。

  有些女性在革命中遇到志同道合的伴侣,甚至还成了革命元勋的夫人。比如张默君41岁时与孙中山私人机要秘书、国民党立法委员邵元冲结婚,而上海女子敢死队队长沈警音(加入江浙联军开赴南京战场时任北伐女子队副队长)也成了蒋介石的结拜兄弟、国民党要员黄郛的夫人。汤国梨则在孙中山、黄兴、蔡元培等人的见证下,与名士章太炎结为百年之好。黄兴在世时,徐、黄二人在南京创立贫儿教养院,负责收养、教育烈土遗孤和战时难童。而黄兴早逝后,徐宗汉又在张竹君的帮助下,创设了上海贫儿教养院,将毕生精力献给了儿童教养事业。

  邓惠芳于1912年1月当选为广东省组织临时议会的议员,随后被选送赴日公费留学,进入东京女子音乐学校专攻音乐,之后两次回国参加了讨伐龙济光的战斗。26岁那年,孙中山在上海环龙路44号中央党部亲自为她和夏重民(1922年遇害)主持婚礼。抗战爆发后,邓蕙芳秘密遣回东莞组织游击战,多次打退日军,被当地人尊为“邓三姑”。之后,她一直从事教育、新闻及妇女工作,直至1976年在台湾去世。

  孑然一身的唐群英,则变卖全部家产,先后办了五种女子刊物,创建了十所女子学校和一个女子工艺厂。张竹君则终身未嫁,一生致力于救死济危,以及女性教育、女权斗争。

  令人唏嘘的是,辛亥革命之后,现实的人们对于这些女杰的关注,亦从新闻转向绯闻。其中,唐群英的“《长沙日报》风波”,沈佩贞的风流案,张竹君的韵事,最是一片喧哗。

  与那些出身名门的女子不同,当时许多逃出家庭的女子,之后可以说是无家可归的。其对于“革命成功”所抱期待和幻想,是不难想象的。她们之前没有受过太多的教育,因而希望能出国留学,也盼着能在社会上获得一份职业,以自食其力。但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领到一张同盟会证书和一枚黄铜质的证章(圆形、三条凸线边围着一个篆体的“民”字,比人民币五分钱略小)外,鼓动她们参加革命、为她们描绘美好世界的人们大多已成国民党要员,各忙各的,似乎已经忘了她们的存在。

  于是,很多人晚景凄凉。张淡如遁入空门,从此青灯古佛,好歹也算是有了个归处。而广东女子北伐队队员梁荃芳,当年逃脱家庭压迫,投身革命,革命之后无家可归,沦为妓女。她的队友许剑魂则在嫁给邹鲁后,不幸在港遭人暗杀。至于黄抚庸、邓慕芬,原本被安置在女子教育院工作,但讨袁军事行动失败,龙济光入粤大肆捕杀同盟会员,二人避走港、澳,从此失业,更兼无家可归。绝望中,二人相约至肇庆鼎湖山上,在1914年12月间携手同沉于飞水潭。革命的终曲,唱到最后,竟是这样收场。

  相比这些有名有姓、尚能被后人从尘埃下扒拉出来的人物,一些平凡女工、仆佣参加罢工,从微薄的收入中省出钱来捐款助饷。她们是一粒粒石子,聚拢在一起铸成革命之基,是这组辛亥革命交响乐中的无名乐章,却无声无息、永远地消失在了历史深处。

  非常之人值此非常之境,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些不凡女性当是最贴切不过了。这些人、那些事构成的坐标,定格了某一历史时空。今天,或许是时候翻回到100年前的那一页,抖落尘埃,让这些女性回归人们的视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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