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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40多年鲜有人关注文革被迫害农民群体

http://www.CRNTT.com   2014-04-30 11:21:46  


 
延伸阅读:徐星纪录片拍文革 聚焦底层受害者

  内容摘要:“这么多年来,‘文革’底层受害者通常不被提及,没有解释没有平反没有补偿。我希望我的新纪录片给大家多提供一个研究角度—‘文革’中的农民,我试试填补这个空白。”徐星说

  现在能看到的关于“文革”的回忆或者反思作品,内容几乎清一色的是关于干部和知识分子的。普通人“文革”里的生活则少有人关心。

  作家徐星在1985年用小说《无主题变奏》以先锋的姿态闯进人们的视野,一度轰动。《无主题变奏》和刘索拉的《你别无选择》共同被视为“现代主义”小说代表作,徐星和刘索拉也成为“现代派”的标志性人物。之后徐星游走在中德之间,进行纪录片创作。2008年他做了纪录片《我的“文革”编年史》,试图将个人的经历融入历史的叙述当中。现在,他在做一部关于农民的“文革”纪录片,拍摄已经完成,后期工作尚在进行,片名他始终没有想好。

  “这么多年来,‘文革’底层受害者通常不被提及,尤其是农民,他们因‘反革命罪’进就进去了,出就出来了,没有解释没有平反没有补偿。我希望我的新纪录片给大家多提供一个研究角度—‘文革’中的农民,我试试填补这个空白。”这是徐星在微博上给自己纪录片的注脚。

  画作背面的犯人登记表

  2010年徐星结识了画家贾和震。“文革”期间,贾和震因为“现行反革命”罪,在浙江十里丰监狱度过了十年。他利用自己“墙报犯”(负责写墙报、编画刊和协助管教队长做犯人的学习改造中的一些文字杂事)的身份,用监狱里“犯人登记表”的背面偷偷作画,出狱的时候全部都带了出来。意外地成了一段平民史的见证。 

  徐星因此得以见到22份“文革”期间的“犯人登记表”,其中详细地记录了这些“犯人”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当然还有罪名。徐星给记者展示了部分“犯人登记表”的复印件,这些罪名包括:为首犯贡献地址、投寄反革命匿名信、制造政治谣言、对党对社会主义制度不满、书写反革命信件、污蔑社会主义制度、吹捧刘少奇、参加反革命集体、妄图颠覆无产阶级专政、用气枪污蔑毛主席宝像、参加反革命集团、任地下团团长……

  现在看来,有些说法充满荒诞色彩。但是在当时,这些农民都按照“文革”期间不成文的规定被判处了至少十年以上的徒刑。这些犯人都是浙江本地人,大部分人都是农民。

  一直以来关于“文革”的反思里几乎见不到农民的身影,他们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名声,没有学识,数量庞大的农民的真正故事消失在浩大的历史当中。

  看到表格的一瞬间,徐星就觉得非常震撼,想要了解这些人的情况和现状。2011年10月,徐星一个人扛着器材走访了浙江20个郊县,寻找当年“犯人登记表”里的人。有些19世纪90年代的人早已死去,还有一些搬迁了住址。当年的住址多以“红旗”、“革命”这样的词汇为名,很难对应到现有地址。

  拍摄用了40多天,几经周折,徐星找到了其中11个当年的“犯人”,还有一位没有在登记表中,但是当年一个“犯人”的同案犯。这些人现在大部分是70多岁,神智都还清楚,往事被重新诉说。动乱过去了,他们身份一直是农民。

  尽管官方历史显示,“文革”结束于1976年,但是徐星访问的这些农民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才被释放出来。“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才说到平反,但是当时平反的都是大干部和知识分子,农民就没人管。他们就像蚂蚁一样。蚂蚁一样出生,蚂蚁一样死去。”

  根据徐星的了解,“释放”的过程仅仅是“释放”,监狱告诉农民当时错判了可以回家了。监狱方面会给农民一个释放证,内容是:从××年到××年,“文革”期间×××,被××组送到××服刑,根据××给予释放。没有澄清,没有正式的书面的官方无罪认可。

  农民回到家发现形势已经变化,再去找当地的镇、乡政府,试图找到某些说法或者补偿,当地政府给出的基本统一:国家有困难,要体谅国家,“文革”的灾难都是“四人帮”搞的,全国都是这样,如果人人都赔偿怎么赔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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