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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评智库:台湾反智社会的民粹主义表达

http://www.CRNTT.com   2022-08-30 00:11:50  


 
  信息茧房的加强需要外部能量来源,一般来说这种能量主要来自于持续不断的组织与运动。通过这些运动,群体在一个方向上持续接受某种意识形态灌输,再加上信息茧房自身排拒异己观念的特性,信息茧房观念的纯化程度往往会越来越高。除非发生结构性改变,如维持信息茧房的组织形态被破坏,或者维持外部能量输入的运动方向发生偏转,否则信息茧房的强度很难被削弱。需要说明的是,个体成员经济条件以及社会整体经济发展遭遇挫折并不一定影响信息茧房的强度,收入的降低反而可能被别有用心(或者下意识)地错误归因,从而反向加强信息茧房。在台湾社会群体中,将台湾经济长期不振归因于大陆“经济统战”者所在多是。因为这种错误归因的存在,两岸经济交流与合作虽然能带给民众很大的利益,却并不一定能减弱台湾社会信息茧房的强度。当然对于群体领导者来说,维持信息茧房是一门生意,他们自然会算计成本收益。但对于一般的乌合之众而言,经济状况倒真未必是维持信息茧房的主要原因,食不果腹却心系天下者并不少见,他们参与群体行动在许多情况下是一种心理需要,与经济状况关系不大。信息茧房的这些特点意味着其观点比较容易走向偏激,因为更为激进的观点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增加个体的安全感,而对于群体来说更加激进的观点往往更能增强群体的凝聚力。揆诸台湾“独派”团体的激进化过程可以看出,其走向激进化事实上是信息茧房发展的自然结果,在这些信息茧房中,温和者要么变得激进,要么退出,根本没有第三条道路可走。因此可以看到这些“独派”团体虽然经历了诸多人事变更,但激进化方向却一直无法改变。

  三、民粹政治:反智社会的政治表达

  信息茧房大量存在的社会大概率是一个反智社会。一般意义上的反智主义,主要指对思维生活及其代表人物抵触和质疑、经常性地贬损其价值的倾向。莫顿·怀特则区分了反智者与反智主义者,前者敌视知识分子,后者热衷于批评知识和生活中的理性知识主张。⑩本文所指的反智是指“反智识”。从台湾社会的政治实践来看,信息茧房本身的封闭性、排拒不喜欢信息等特征决定了其内部理性讨论空间非常逼仄,反智主义的流行是一个大概率结果。近年来台湾社会“名嘴”荒腔走板的论调迭出不穷,诸如“大陆人民吃不起茶叶蛋”、“大陆冬天缺煤拆桌子生火取暖”,都曾经堂而皇之出于电视媒体节目中所谓“专家学者”之口。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以自己的努力,成功地把“名嘴”变成了一个侮辱性词汇。不过问题倒不在于这些“名嘴”们怎么说,而是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中胡扯暗示的事实是:确实有人喜欢听听这些论调,可能还是为数不少的特定人群喜欢听。这应该是比较典型的反智社会特征,规模比较大的人群罔顾事实与常识,只接受自己喜欢听的论调,排拒自己不喜欢的信息。这种现象反过来又吸引着一批为稻粱谋的知识分子趋之若鹜,不断向社会智识发起挑战,致使谬种流传,智识受到压制,社会反思的能力更是遭到极大削弱。

  民粹主义与反智社会大约是伴生的现象,二者共生与发展的历史和逻辑起点在于代议制下信息茧房的形成及不断扩大。台湾社会民粹主义的扩张近年来明显有加速的趋势,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这种反智社会的政治表达。按照米勒的定义,“民粹主义是一种特定的对政治的道德化想象,是一种在政治领域内一群道德纯洁、完全统一,但在我看来纯属虚构的人民,对抗一群被视为腐败的,或其他方面道德低下的精英们的认识方式。”⑪民粹主义并不反对代议制,相反代议制是民粹主义的温床。以定期选举为特征的现代西方代议制下的政治动员,在多数情况下与社会理性能力的提升是相悖的,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以后,降低聪明与愚蠢的标准,让人们更容易信服极端立场已经成为政治人物较优选择。在内华达州共和党初选中赢得高中或以下教育水平者中57%的选票之后,特朗普说“我热爱教育程度低的人”。⑫事实上,民进党发展初期早就把受教育程度低的人群作为主要的支持基础,只不过近年其支持结构才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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