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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训传》重见天日 武氏后人曾被抄家

http://www.CRNTT.com   2012-08-24 12:06:54  


 
一个时代真正远去

  这之后,就发生了本文开头所述的《武训传》观影与批判座谈。

  “看了反动影片《武训传》,俺心里气得火冒三丈。这部电影伸出了两只黑手,一手向武训脸上擦脂抹粉,把他打扮成云里来、雾里去,死了也没忘记‘穷人’的活神仙;一手又往劳动人民脸上抹灰,千方百计地污蔑农民革命运动,要劳动人民取消武装斗争,走武训的道路,世世代代做奴隶。”柳林公社西街大队青年女社员、贫农常宝萍在会上说,“影片吹捧的‘武训道路’,是一条向反动的封建统治者投降的道路。武训是个奴才,同时又是剥削农民的大地主,是放高利贷的寄生虫。他对农民起来打翻地主阶级的统治直翻白眼,怀着刻骨的仇恨。他打着办‘义学’的旗号,瓦解革命群众的斗志。影片把‘武训道路’吹捧成救国救民的道路,欺骗人们不要武装斗争,不要夺取政权,只要读书‘就有好日子过’,‘就不会被别人欺负’。这是一个很毒辣的维护反动统治的骗局!”

  对“教训”的反思总是指向“阶级斗争”。“文革”愈演愈烈,开始进入武斗阶段。武庄也分为了“捍卫派”和“炮轰派”。武玉泉加入炮轰派。“开始被批斗的人是‘炮轰派’,咱是受排挤的,有人说加入我们这边吧。武玉泉就加入进去了。”武玉泉的妻子帅子兰说。

  武玉泉曾遭遇过危险。有一次,“捍卫派”约1000人包围武庄,而后进来抓捕“炮轰派”。武玉泉家院内也进来四五十人,还向空中开枪。武玉泉在他们进来前偷偷爬到房顶上,躲过一劫。“他们认为武玉泉爬上院子里的枣树,跳土墙跑了。我也说他跳墙跑了。”帅子兰回忆,“捍卫派”还险些将她带走,理由是她“挑拨离间”。

  武玉泉对笔者说,武庄两位“炮轰派”村民被抓走后,差点被打死。其中一个叫武玉生的人,原本是准备用火烧死的,但被一个当地的省劳模救了下来,“他说,不能烧。是农民,犯点错误,不至于处死。”

  武斗风潮过后,作为武训后人,武玉泉仍是受批斗的对象。“晚上常开会,找典型批。”帅子兰说,1974年“批林批孔”时,柳林镇则“批林批孔批武”—格外又加了对武训的批判。

  武玉泉的儿子武成田生于1965年,在他儿时的记忆中,家门口不远处有一个高约四米的大台子,上面挂着一张很大的毛主席像。他看到很多村民在那里喊过“打倒武训”的口号。村干部也常去他家里,说一些威胁的话。爷爷年纪大了,姑姑生病,家里需要挣工分,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地里干农活。“不让我念书,一个老师说我是‘武训流毒’,到九岁十岁才上学。有时老师领着大家拿着红黄绿的三角纸旗,喊‘打倒武训’的口号。那时每家都发一套毛选,我家不发,我爸闷闷不乐: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呀,没完没了……”

  等到武成田十一二岁的时候,对武训的批判似乎就终止了。此时“文革”已经结束,因武训而带来的厄运开始远离武玉泉家。1986年,武训获得平反。相较而言,1986年的政治平反,并不如今年春天电影《武训传》重见天日那般大张旗鼓,但它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真正远去。武训墓重修。现如今,在还没有到达冠县的路口,我们会看到以“武训故里”为卖点的广告牌。武训,重新成为冠县和全中国的荣耀。

  来源:2012年08月23日10:39时代周报 作者:何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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