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政魁解剖 】 【打 印
【 第1页 第2页 】 
中国经济的希望在哪里?

http://www.CRNTT.com   2016-04-25 07:44:50  


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意味着经济增长速度、经济结构、发展方式、增长动力的重大调整和变化,因此我们需要认识新常态,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
  中评社北京4月25日电/国家统计局公布了今年一季度中国经济运行的状况,总体来说,表现还是很不错的,经济增长6.7%。尽管仍然延续了近些年以来的下降趋势,但在下降当中也有很多积极的变化。

  华夏基石e洞察发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余斌文章认为,这是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最突出的问题。所谓增长阶段转换说的是过去我们处在高速增长阶段,但这个阶段已经结束了,正在转入中高速增长阶段。我们希望中国经济能够在新的增长平台上保持稳定,但必须要实现再平衡。过去在高速增长阶段,供给和需求的总量和结构是平衡的,今天我们需要在中高速这个新的增长平台上实现供需总量和结构上的再平衡,只有保持再平衡,中国才有可能保持经济的稳定发展。

  1978年到2012年,中国经济年平均增长9.8%,其中2011年到2015年,十二五规划的这五年,年平均经济增长7.8%,略高于7%的目标;2016-2020年是十三五规划的五年,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决胜阶段,到2020年国内生产总值要比2015年翻一番,要保持6.5%的平均增长。李克强总理说,要实现GDP翻一番的目标,这五年年均增长要达到6.53%。中财办一个领导算得更细了,这五年要实现GDP翻一番的目标,平均增速要达到6.523%。习主席在五中全会建议说明当中提出的增长底线是6.5%,因为只有经济增长达到6.5%以上,我们才能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

  对此,以下两点至关重要。第一,年均增长6.5%以上,并不是指这五年每年的增长都需要达到6.5%以上,经济运行永远是在高涨-衰退-箫条-复苏之间循环往复波动的,可以前低后高,退一步进两步,只要五年平均增长6.5%,我们就可以实现GDP翻一番的目标。第二,这个增速指的是全国平均增长速度,并不是说在十三五期间,每个地区、每个产业或者每个企业都需要达到6.5%的增长。比如像北京、上海的服务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已经达到70%以上或接近70%,它实现6.5%以上增长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还有东北、华北地区经济转型面临的困难很多、挑战很大,它们在这五年当中能够达到很高的增长也是极不现实的。所以,这里强调的是“全国”“年度”的平均增长。

  接力赛:追赶接力的高危环节

  文章表示,2010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一直处于滑坡的状态。去年增长6.9%,今年一季度增长6.7%,经济增长持续下行的趋势并没有改变。但是,我们的经济增长叫做调速不减势。什么叫调速不减势呢?调速是指经济增速从10%逐步下调到7%,但是中国经济总量上台阶的趋势并没有因为速度下调而减弱。当中国经济规模大幅度提升之后,相对较低的经济增长可以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多的市场机会。

  今年,李总理政府工作报告称,今年中国发展面临的困难更多更大、挑战更为严峻。经济增速换档、结构调整阵痛、新旧动能转换相互交织,经济下行压力加大。今后五年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重要阶段,各种矛盾和风险明显增多。

  这说明,第一,今年经济下行压力很大,十三五这五年可能是风险集中爆发的时期。一方面我们要应对经济持续下行的压力,另一方面,我们要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危机的底线。怎么看待中国经济当前的运行状况?我们是这样解释的:在发展中国家追赶进程的不同阶段,后发优势的重点,蕴藏的增长潜力不同,从而带来经济增速、增长动力、经济结构和发展方式的相应变化。根据国际经验,结合中国实际,可以将后发国家的追赶进程区分为五个阶段,即起飞阶段、高速增长阶段、中高速增长阶段、中低速增长阶段和增速回归阶段。所谓的追赶进程是指追赶发达国家的进程,这是我们分析了世界上五十多个国家的情况做出的判断。

  发达国家的增长,在每年2-3%的水平上,是相对稳定的。但是作为一个落后国家,只要能成功实现经济起飞,可以在很长的一个时期保持比发达国家高出很多的经济增长,我们把它叫后发国家的追赶进程。后发国家的追赶进程由若干个不同的阶段构成,形成完整的追赶周期,形成倒U形的趋势。

  仅就中国而言,1978年到2012年是改革开放的35年。在这35年中,中国年平均增长7.8%的阶段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正在进入的是中高速增长阶段,预计这个阶段大概延续十年左右。在这个十年中,预计平均经济增长在6%左右。目前我们处在交接棒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实现交接棒,接下来我们将以中高速继续我们的追赶进程。但是在接力赛程中,交接棒是一个高风险的阶段,接不好会出现“掉棒”的危险,中国现在正处于这样一个非常危险的时期。

  新旧动力替换:改革期的三大转变方向

  文章称,简单回答两个小问题:美国人比我们富有,人才优势明显,技术比我们先进,制度比我们完善,我们在很多方面和美国相比都有很明显的差距。但他只有2%的增长,为什么我们可以达到7%呢?问题在于,美国早已是一个成熟的经济体,而中国还有接近一半的人生活在农村,还有很多的后发优势没有释放,还没有完成追赶的进程。因此,尽管我们在很多方面跟美国相比都有差距,但是我们处在完全不同的阶段。美国有2%的增长,它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我们可以达到7%左右,我们还有巨大的追赶和增长的空间。

  第二个问题,去年中国经济增长6.9%,印度增长7.5%,印度的经济增长首次超过中国。难道我们还不如印度吗?什么道理呢?我们已经走过了高速增长阶段,而印度尚处于起飞阶段甚至更早。所以,去年他比我们高0.6个百分点,以后可能会高出6个百分点,这样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这是我们对世界上很多后发国家追赶进程所做的基本总结。

  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旧动力转换、由要素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效益提升、由中等收入迈入高收入“惊险一跃”的关键时期。我们现在面临三个大的转变。

  第一,过去我们主要依赖传统的增长动力来支撑经济的高速增长。现在传统的增长动力正在逐步衰减,我们需要通过创新培育新的增长动力,从而实现新旧增长动力的平稳转换与接续。习主席曾经讲,当传统的增长动力不断衰竭,新的增长动力迟迟不能形成,就形成了新旧动力青黄不接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经济增长必然大幅度衰退。

  第二,过去我们靠资源要素的高投入、高消耗、环境高污染来实现粗放型的高经济增长,现在则要向要素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效益的提升,未来我们要以提高经济运行的质量和效益为中心。

  第三,由中等收入迈向高收入说进行解释,世界银行把所有国家分为四类:低收入国家、下中等收入国家、上中等收入国家和高收入国家。2000年以前,中国一直是低收入国家,2000年以后我们成为了下中等收入国家,并在这个阶段保持了十年,我们现在要向世界上的上中等收入国家转换。这三个大的转变时期,也是中国改革十分关键的时期。

  L形走势:行业的问题带来全局的风险

  文章分析,投资出口和工业驱动增长的模式渐行渐远,而依靠消费、服务增长和效率提升支撑的模式越来越近。未来中国经济增长将更多依靠的是消费、服务和效率提升。增长阶段转换导致的潜在增长率下降趋势短期内难以逆转,经济增速出现改革开放以来从未有过的长时间、大幅度调整。有些经济学家认为,自2010年以来,我们一直处在滑坡的过程中,一旦达到底部,经济就会出现V形反转,重新回到高增长的轨道。我们认为这是极端错误的,没有任何可能性。未来中国经济逐年滑坡到底部之后,我们将在新的中高速的平台上保持稳定,呈L形的走势。

  为什么很多企业家感到很迷茫?找不到方向?这是因为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来,我们从未经历过今天这样的情况,所以迷茫也是很正常的。不仅如此,随着经济增速逐步放缓、探底,中国有可能进入各种风险不断积累并集中释放的时期,包括金融系统、产能过剩、房地产库存、地方债务等风险点明显增多,并可能交叉传染,增大发生风险的概率。房地产市场出现转折性的变化之后,很多房地产企业破产倒闭是不可避免的。这本来是房地产这个行业出了问题,但由于地方政府过去借了很多债,要依靠土地的升值预期来偿还。当房地产这个领域出现问题,地方政府的土地卖不掉,卖不上价钱了,原来偿还得了的债务今天就还不了了,所以地方政府债务风险就可能爆发。而地方政府债务多数借的是银行的钱,当大量的欠银行的债务还不了的时候,就可能导致银行的破产倒闭。中国这些问题是高度关联、相互交织、相互影响的,一个领域出现问题,就可能带来全局性的问题。与此同时,国际经济和地缘政治风险与国内风险因素相互交织叠加,还将使我们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

  严峻到什么程度呢?根据世界银行的报告,在1960年达到中等收入的101个经济体中,到2008年,差不多半个世纪以后,能够成功翻越高收入门槛的经济体只有13个,能够从中等收入实现“惊险一跃”进入高收入国家的比例为10%多一点,只有10%多一点的国家能够翻越高收入之墙,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另外接近90%的国家都失败了,其中大多数国家未能实现增长阶段转换,不同程度地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少数的幸运者,如日本、韩国,中国的香港、台湾,也是在经过系统性经济金融危机的冲击以后,市场主体被迫调整并逐步适应新的宏观环境,在相对较低的增长水平上实现了新的均衡。

  严守:系统性金融危机的风险

  文章指出,观察过去的半个世纪,对中等收入国家来说,只有两个结果,第一,90%的国家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出现长期的经济停滞。还有10%多一点的国家在经过了系统性经济金融危机的冲击之后,在相对较低的增长水平上实现了新的均衡。

  经济增长持续下行,是负增长,即经济衰退。长期的经济停滞,徘徊不前,有的延续十年二十年,有的长达三十年,然后出现经济的弱增长。在这个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叫做中等收入陷阱,出现的概率接近90%。极少数的幸运者在经过了经济持续下行之后,爆发系统性的经济危机,以大量的企业死亡为代价,然后,经济再逐步恢复至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这样的概率大概在10%多一点。

  过去中国创造过经济奇迹,因为到现在为止,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保持超过三十年的高速增长,中国是唯一做到的国家,所以被称之为中国经济奇迹。我们希望中国在经过了前些年的调整之后,到了目前这个阶段,能够在中高速的平台上保持稳定。也就是说我们既要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还要守住不发生系统性经济金融危机的底线,在中高速的平台上保持中国经济的稳定发展。如果我们能守住这条红线,中国将再创经济奇迹。但到目前为止,这样的目标,在世界上并没有观察到先例。

  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是,为什么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后,往往是一个要出重大问题的这么一个时期呢?在高速增长阶段,出现经济周期性下行时,由于市场需求扩张潜力巨大,企业可以通过自我调整等待下一轮高涨的来临。熬过了冬天,春天自然会到来。在高速增长阶段,也会出现短暂的经济低迷,企业的日子也很难过,但是那个时候你什么也不需要做,睡觉就可以了,叫冬眠。在经济的短暂低迷阶段,企业只需要消极等待新一轮高涨的来临,那时候,企业面临的困难自然会迎刃而解。在高速增长阶段,企业经营可能会犯错误,也可能欠一堆债务,没关系,这一轮失败了,但是下一轮高涨来临的时候,只需要抓住一个机会就能翻身,就能偿还欠下的债务,因为毕竟处于高速增长阶段,市场需求扩张的潜力巨大,给你提供了翻本的机会。

  银行依靠信贷规模的不断扩张,在资产价格大幅攀升的过程中可以轻而易举地消化不良贷款;银行贷款有一百个亿,其中十个亿是呆坏账,不良率达到10%,那这个银行就要关门。但是如果银行把它的信贷规模从一百个亿扩张到一千个亿呢?十个亿的不良贷款算什么?还是一个很好的银行。银行通过不断扩张它的信贷规模,来保障它是一个优良的银行,当然很重要的是资产价格大幅攀升。

  盖这栋楼,本来花一个亿可以盖好,结果内部管理不善,跑冒滴漏的地方很多,结果花了两个亿才盖好。问题是这栋楼的市场价格在十个亿,花两个亿也没关系,仍然属于优良资产,仍然可以给你提供稳定的投资回报。所以,高速增长阶段本身是可以化解这些矛盾和风险的。地方政府经营土地,加大基础设施投资,起到了经济内在稳定的作用。一旦短暂的经济低迷来临,中央政府带头,号召地方政府加大基础设施投资,中国很快就会出现新一轮的高涨。高速增长阶段具有掩盖、消化、吸收矛盾和风险的内在机制,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市场需求扩张潜力巨大;第二,资产价格大幅度的攀升。因为有这两个重要的内在机制,所以过去三十多年,我们的经济没有出现大的问题。

  现在,进入增长阶段转换期以后,潜在的增长率明显下降,原有的景气循环周期被打破,风险消化机制不再继续有效,但市场主体行为并未及时调整,地方政府土地财政难以为继。过去依靠不断卖地来偿还欠下的债务,来扩张城市的规模,来“摊大饼”、盖新城,今天,土地卖不掉了,企业接受沉没成本,主动化解过剩产能的意愿不足。假如我把三十多年挣的钱投资到煤矿,然后却卖不掉,你让我关门,意味着我三十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能做这样的决定吗?日子自然很难过,其他人的日子也差不多如此。怎么熬呢?如果把别人熬死了,我的煤就好卖了,可以主动化解沉没成本。为什么僵尸企业很难退出?为什么政府要强调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就是因为这个道理。

  银行为避免当期贷款损失,会极力支持劣势企业的生存和运转。银行把一百个亿贷款贷给企业,如果企业破产倒闭,银行就会增加呆坏账。企业已经活不下去了,证明银行的贷款是错误的,但它还在不断给企业发新的贷款,那是错上加错,金融资源配置效率下降。这些问题和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容易诱发系统性危机。为什么90%的国家都会失败呢?100%的国家都会发生危机呢?就是这些问题出现以后,很难得到解决。
 


【 第1页 第2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