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研究乡镇企业发现,宏观经济不景气时,没有谁能帮他们,这些企业最后就留两三个人看厂房,给机器设备加完油、盖上布,所有工人回家。所谓“卷旗也不缴枪”,等到市场回暖,订单一来,“海绵重新吸水”,继续干。
这是最低的底线。从这条底线再往上,比如银行给一定授信,地方政府能减部分税费,或者上下游有一点支持,一条一条往上划,确定下限(最坏的可能),然后不停地往上限(最好的可能)努力。
俗话说,家家有本自己的经,企业也一样。所有企业都要先求站得住、活得下去。如果还有余力,自己站住以后赶紧再拉别人,包括帮助员工和上下游伙伴。三足鼎立才站得稳,企业拉两头也相当于拉自己。
当然,企业也不要唱高调,自身有多大力使多大力,不要超出自己的承受力极限,否则自己没站住,反而又连累了两头。
全球疫情暴发先后不一,轻重不一,所以中国不同企业面临的难题也不完全一样。有的是订单不再,有的是订单还在,但供应链不齐、物流不通。这次全球疫情带来的流量损害比较重、覆盖面很宽,这对制造业构成的困难尤其大,因为中国的制造业是在全世界采购零部件,最后才形成产品卖到全世界。
疫情一来,企业家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开始应对。应对比较好的企业,你看他们首要做到的第一条就是接受现实,然后很快基于新的现实,调整决策思维,重划起跑线。企业原来都有一个发展计划和目标,甚至已经对外承诺了目标,尤其是上市公司。遇上疫情了,怎么办?这时候就要看到,疫情确实是天大的坏事,但并不是专门针对某一家或某一行业的,大家都受损,都需要重划起跑线,然后在新的现实中开始重新竞争。这就要看谁有办法跑得好一点、快一点。如果还总是陷在疫情之前的增长惯性和发展计划里,解不开心里这个结,就不可能有坚强的突围意志和灵活的突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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