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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三自运动”破除“同心圆史观”
http://www.CRNTT.com   2019-11-27 00:13:38


民进党政府弱化中华文化的主体地位,引发台湾学术界人士的反弹。
  中评社╱题:以“三自运动”破除“同心圆史观” 作者:黄光国(台湾),台湾大学心理学系教授

  民进党政府大力推动的108新课纲,历史课本中充满“台湾地位未定论”,并刻意假借“多元文化”或“海洋文化”之名,弱化中华文化的主体地位,引发学术界人士的反弹,嘉义大学吴昆财教授等人因此发起“新三自运动”,呼吁大家“历史自己救、自己写、自己教”,在我看来,这是当前有良心的学术界唯一能做的事。

  一、“同心圆史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年李登辉找李远哲回台湾来当教改领头羊,在台大及中研院一帮所谓“自由派”学者的前呼后拥下,发动1994教改,其目的就是不惜以牺牲教育体制为代价,来推动教育的“去中国化”。及至前教育部长杜正胜的“同心圆史观”出台,刻意将台湾的历史限缩为500年,并且,将台湾史和中国史切割开来的态势更为明显。但当时仍然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地推行。等到蔡政府上台,为了巩固并塑造所谓的“天然独”世代,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大张旗鼓地干到底不可。绿营的“同心圆史观”究竟是想塑造出什么样的下一代?

  蔡英文当选总统之后不久,独派人士便和日本右翼团体在琉球的“平和祈念公园”上立了一块“台湾之塔”纪念碑,碑文上写着:

  为悼念二次大战中献身沙场的台湾战士,我们建立“台湾之塔”,在此摩文人之丘,台湾战士崇高志节,埋没七十年无以彰显,殊感哀伤。日台两地有志之士募集善款加以援建,使世世代代、可资凭吊。当年日台战士皆为同胞,生死与共,荣辱同担。来自台湾英勇参战二十多万人中,凡牺牲一己性命守护他人之义举、不应被后世遗忘。为了回报战时受到台湾各方恩泽、土地由冲绳翼友会提供,期盼成为亲善交流桥梁,巩固日台的恩义连结。

  祈祷台湾战殁牺牲者灵魂都能安息!也希望来访朋友们,体认前人深刻情谊,持续予以发扬光大!

  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块碑文都显得十分奇特。先从它的地理位置来说,“平和祈念公园”位于琉球南端,是二次大战时美军登陆之处,也是太平洋战争最后的决战场。公园内有一占地六百坪的“韩国人慰灵塔”,公园东北角的“灵域区”,设有日本32府县的“慰灵塔”,纪念来自日本各地的战殁人员,每一座塔占地约两百坪。这块署名“总统蔡英文”的“台湾之塔”,占地仅有二十三坪,相较之下,显得十分卑微。

  二、至痛无言

  琉球本来是独立王国。在牡丹社事件发生后的1879年,明治政府以“琉球处分”为名,武力强行并吞,设置冲绳县,并推行皇民化政策,禁用琉球本地语言,要求琉球人改姓名,使其日本化。1945年3月底,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以“跳岛战术”反攻,爆发了历时90天的“冲绳战役”。琉球的文化遗产破坏殆尽,二十几万人丧失宝贵生命,其中十几万人是平民。除了死于战火的和战败自尽的军人之外,还有许多平民死于饿死、病死,甚至被战败的“自国军队”强迫自杀。

  座间味岛是美军最早登陆之处。199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在《冲绳札记》一书中记载:1945年美军登陆渡嘉敷和座间味等小岛时,日军强迫岛上数百名居民到军营中集合,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然后引爆手榴弹,集体自杀。“平和祈念资料馆”的第三展示室,企图展现在美军猛烈炮火及火焰喷射器攻击下,当地居民感受到的“死的仿徨”。其中有一家人的塑像,畏缩地躲在山洞里,母亲用手掩住孩子的嘴巴,生怕他哭出声来;旁边站着一个日本兵,手持带刺刀的长枪,摆出威吓的姿态。大江说:“天皇陛下万岁”,这个具有象征性的话语,对受到侵略及被殖民的亚洲人来说“却是带来死亡的侵略军的呼喊”。他深入反省并批判日本军国主义的精神根源,因此被称为“日本人的良心”。

  琉球人亲身体验战争的极度残酷,为了反抗美国“军事支配”的沉重压力,也为了追求和平,发扬人性,并否定一切形式的战争,所以设立这座“平和祈念公园”。灵域区内绝大多数的纪念碑,都只写地名,或简略介绍“慰灵”的对象,例如“特攻之碑”,上面只写着“第十九战队”,反映出琉球人反战及追求和平的“至痛无言”。

  三、最低层的“劳务存在”

  相形之下,“台湾之塔”碑文的用字遣词反映出一种偏颇的历史观点,不仅扭曲了历史事实,而且无法说明当年台籍日本兵的艰难处境。二次大战前,日本认为其殖民地的土地为日本国的一部分,但人民则有区别。日据时代,台湾人称“本岛人”,日本人叫“内地人”;日本国内的法律称为“内地法”,台湾朝鲜殖民地实施的为“外地法”,日本内地为依“帝国宪法的规律施行一般统治的地域”,而外地则为日本帝国宪法不涵盖的“一般统治的例外”(所谓异法地区);其内容系殖民地长官(台湾总督)发布代法律之命令(律令),或由日本中央政府以天皇名义发布之敕令把日本本土之法律(一部分或全部)施行于台湾的法律。

  日本人认为当兵是日本男儿的“本望”(愿望),非日本人不可当“日本兵”。二次大战之初,台湾人并没有资格当“日本兵”,只能当“军属”或“军夫”,到中国大陆华中、华南、华北各地,协助日军作战。“军夫”担任炊事、卫生、搬运“兵站物品”等后勤工作。“军属”则大多为中学校毕业生,懂当地语言,担任通译、宣抚或调查工作;两者都不是武装部队内的编制,不准携带武器。在日军“军人、军马、军犬、军属”的严格序列中,“军夫”和“军属”只能算是附属日军的最低层劳务存在;统计1940年台湾人军夫的工资为一百圆,而日本二等兵薪资为六百圆,毫无“平等”可言。

  到了战争末期,日本为了补充兵员不足,开始在台湾征“志愿兵”。“志愿兵”并不是日本兵。日本兵入伍后,原服务单位必须保留薪资给其家属作为生活费,“志愿兵”因为是志愿的,所以没有这种待遇。万一战死,也领不到抚恤金。根据日本厚生省的记载,从1937到1945年间,台湾总督府总共招募了军属、军夫12万,军人8万,总共20万;其中3万多人阵亡。

  在台湾志愿兵中,有一些人被派到南洋去当“盟军战俘营监视员”。他们所受的“基本军训”之一,就是学习如何打耳光。到了南洋之后,他们“穿着英挺的日军制服,背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在俘虏营前站卫兵”,命令被日军俘虏的盟军士兵“挑砂石、挖地洞、采铜矿、建机场,在最饥饿的状态下做苦役”。在必要时候,他们也会在日本军官的指挥之下,凌虐战俘。这种在武力挟迫下的行动,可以说是“牺牲一己性命,守护他人之义举”吗?“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族群国家如何分隔”,“台湾之塔”希望台湾人不要遗忘的究竟是什么?

  战后的纪录显示:盟军在日军俘虏营中总共有35万人,每100名俘虏中有27名死亡,是盟军在德国和义大利战俘营中死亡率的7倍。在战后的审判中,有173个台籍“日本兵”被起诉,其中26人列为“甲级战犯”,被判死刑。另外7个人因为“于北婆罗洲的美里及其附近,射杀及刺杀46名俘虏”,一审被判死刑,一个月后再审,改判10年徒刑。

  四、“生死与共,荣辱同担”?

  在《大江大海》中,龙应台提到:2009年,她循线到彰化县和美镇访问7人之一的柯景星,对这位已经90多岁的老人进行访谈。他描述当时状况:“我们十几个人把4、50个俘虏围起来”,“队长杉田鹤雄就命令我们杀人。不服从命令,我们就要被杀。”“之前有教我们刺枪术,教刺枪术的教练是在天皇前面表演第一名的。”“队长一声令下,就统统用刺刀刺死。”

  战后审判时,这群台湾兵坐在椅子上,军事法庭安排澳洲俘虏出庭指证,“一个耳光换5年”。柯景星当场被判死刑。他的感觉是“我真的要死了吗?死了还没人哭啊!”“第二天改判10年,很高兴!”他被关7年半之后,因为英皇登基才被特赦,回到台湾。这种被当成“战争工具”劫后余生的台籍志愿兵,真的有感受到当年日台战士皆为同胞、生死与共、荣辱同担吗?

  2016年6月,蔡英文上任刚满一年,就到琉球建立这座由她署名的“台湾之塔”的落成典礼。蔡英文似乎不知道日本并吞琉球的历史,也不知道琉球人建这座“平和祈念公园”的意义,我们的“驻日代表”可能也没有告诉她公园内有座号称“阿鼻地狱”的展示室。但她显然同意这样的碑文,所以才会在“台湾之塔”上署名蔡英文。可是,这样的碑文能够彰显出“台湾人的良心”吗?她署名的“总统”,到底是哪一国的“总统”呢?

  蔡英文显然以为,以她的名义建立这样一座“台湾之塔”,可以成为“亲善交流桥梁”,巩固日台的“恩义连结”。她似乎不瞭解:二战时,日本提倡的“武士精神”,日本武士自古就有“斩人试刀”的传统,对于战败者可以任意砍杀;自己战败也只能切腹自杀,或听凭对手处置。对于奴颜婢膝、落败求降的对手,他们不屑一顾,相反地,他们对于拚命以死相搏、奋战到底的对手,反倒会给予衷心的尊敬。

  五、台湾的抗日军与福泽谕吉的社论

  第一任台湾总督桦山资纪在台北主持始政仪式(台湾人称之为“耻政仪式”)之后,藉由近卫师师团长北白川宫能久亲王率兵南下,准备接收台湾。不料日军一离开台北便遭到抗日军的伏击,展开了“乙未战争”的序幕。尤其是到了桃竹苗一带客家人聚落的地区,战况尤为激烈。

  始政仪式时,桦山曾宣布“台湾总督府临时条例”,计画采取文人统治。日军在桃园三峡地区进行大扫荡之后,他改变初衷,报告本国政府,由陆军大臣大山岩于八月6日颁布“台湾军事统治临时条例”,实施戒严。同时调派驻防在大连的第二师半数兵力,组成庞大的第四混成旅团,由伏见亲王指挥,陆续登陆基隆,接替近卫师团的防务工作;又调派乃木希典中将率领驻渖阳的第二师团余部来台,加入近卫师团的南进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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