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月31日电/据大公报报导,去年是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金融市场最动荡不安的一年,也是风险因子最密集的一年。其中,美联储激进加息引致美元单边快速升值,以及俄乌冲突引发世界能源危机对全球资产价格构成“双核冲击”。股债汇大跌,大宗期货价格剧烈波动,市场风雨飘摇。那么,今年全球金融市场怎么走?存在哪些风险和机会?
大通胀是去年最主要、最危险的宏观经济问题,贯穿美联储一整年的首要工作任务。美联储最初误判了通胀形势,紧缩行动太迟,导致通胀迅速上升,再加上俄乌冲突引发了石油危机,相当于火上浇油。美国通胀率从2022年1月份的7.5%,迅速上升到6月份的9.1%,属于历史级别的大通胀。不过,美国通胀6月份已见顶,10月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公布后市场纷纷押注通胀放缓,12月份通胀放缓至6.5%,为2021年10月以来最低水平。在高基数效应之下,美国通胀率今年将持续快速回落,预计在3、4月份再下一个台阶,到6月份降到4%以下。
今年通胀不再是全球宏观经济的首要威胁,也不是宏观经济走势的主线,取而代之的是衰退。美国经济此前的韧性还是很足的,但随着货币刺激边际衰退、美联储持续激进加息,经济在去年第四季度快速下降。今年美国经济衰退是大概率事件,市场分歧在“软着陆”与“硬着陆”之间。
如果仅从劳动力市场的角度来看,持续强劲稳定的就业有助于美国经济“软着陆”。去年12月份的非农报告显示,就业人口增加22.3万人,远低于前值26.3万,但高于预期的20.2万人;失业率“意外”下降至3.5%,较上个月回落了0.1个百分点,处于历史低位。但由于劳动力市场被新冠疫情扭曲,仅从失业率来判断经济衰退程度显然不准确,甚至可能误导货币政策。如果算上移民、跨国劳动力数量下降和提前退休的劳动力,那么美国的失业率还有可能上涨3至3.5个百分点。另外,由于劳动力保护和劳动合约带来黏性,失业率飙升、工资下降往往发生在经济深度衰退时期。以失业率作为评估经济景气程度的依据,可能是美联储货币政策经常性滞后的原因之一。
制造业景气急转直下
从制造业的角度来看,美国经济正在快速衰退,甚至接近风险区间。美国供应链管理协会(ISM)公布去年12月制造业采购经理指数(PMI)录得48.4,较上月下滑0.6,略低于市场预期。自2000年以来,PMI指数一共四次跌至或失守48,且均爆发金融危机或经济快速衰退。如今,制造业PMI再度逼近48,ISM制造业新订单从峰值的61.7下降到45.2,仅次于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危机期间。
另一个PMI指数反映了同样的趋势。美国Markit制造业PMI在2022年10月份首次跌破荣枯线,到12月降至46.2。如果剔除2020年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这是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的最低水平。
通常下,经济全面快速衰退将加速通胀回落,今年衰退将取代通胀将成为全球宏观经济走势的主线。
为了应对大通胀,美联储去年采取了近40年来最激进的加息行动,整年累计加息4.25厘,将联邦基金利率推至4.25至4.5厘。随着去年第四季度通胀快速回落,美联储12月份加息步伐放缓。美联储对于今年的通胀预期非常谨慎,预计2022至2024年核心个人消费支出指数(PCE)增速分别为5.6%、3.1%、2.5%,较去年9月份预测值分别上调0.2、0.3、0.2个百分点。
出于对通胀预期的谨慎态度,美联储强调联邦基金利率的终端利率将比预期更高,而且维持时间更长。去年12月利率点阵图显示,联邦公开市场市场委员会19位委员中,有10位委员预计2023年联邦基准利率目标区间在5至5.25厘,2023年预期中位数为5.1厘,较9月增加0.5厘;预期该终端利率维持一整年。
然而,美联储可能再次误判通胀形势。最大的隐忧在于业主等价租金和能源服务的核心服务通胀(又被称为“超级核心通胀”,该指标在CPI的权重约24%)黏性将拖累通胀回落。实际上,12月份“超级核心通胀”按月上涨0.25%,较上月的涨幅0.12%为高,但低于2022年月均0.5%的整体增速,转化后年率为3%,也低于全年水平。“超级核心通胀”对于工资敏感,而12月份非农报告有利于“超级核心通胀”放缓。12月份美国平均时薪增至32.82美元,按月增加0.3%,低于市场的预期,也低于前值的0.6%;按年上升4.6%,低于市场预期,也低于前值5.1%,而且位一年半来新低。
时薪增速快速下降与“超级核心通胀”年率开始走低,很大程度上推动美联储进一步放缓加息。被纳入货币政策指标的核心PCE正以超出美联储预期的速度回落,12月核心PCE物价指数按年增长4.4%,较前值4.7%回落0.3个百分点,符合市场预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