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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企业家留下的精神财富

http://www.CRNTT.com   2009-05-03 12:16:55  


 
  2.不耻言利,在商言商,理直气壮争经济自由。

  上一条说的是人生道路,选择了从商;这一条说的是如何经商,如何争取一个适合企业发展的政治法律和社会环境。人的权利最基本最重要的应该是生命权(免于伤害和恐惧的自由)、财产权和发展权,而经济自由则是三者的合成。

  中国的文化传统重义利之辨,耻于言利,孟子叫“何必曰利”(利是要的,但不能亮出谋利的旗号,讲义就够了,利在其中矣,禄在其中矣)。这种传统是产生假道学、真禄蠹的温床。当然,传统的主流文化之外也有亚文化,比如与之相反,汉代司马迁在史记的《货殖列传》中写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明代异端思想家李贽说“士贵为己,务自适”,痛斥假道学。

  这些现代的企业家受西方文化影响更多(严复翻译的亚当·斯密的名著《原富》),于1902年出版,在当时中国社会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以致各地出现了多种盗版。从生命哲学角度,相信人的自利本能,相信“经济人”的理性,相信市场;从社会伦理角度,理直气壮地争个人的经济自由也是为国家争权利。利己与利人的统一,就是“看不见的手”即市场经济合理性的基础。这是亚当·斯密新思想的核心价值观之一。这些带理想主义的企业家深知,只有把自己的企业做大做强了,才能更多地回报社会,更有力地改造社会。所以,张謇、荣宗敬、卢作孚等人扩张的冲动很强烈,甚至超过了自身的能力。

  关于这一条有两点值得一提。一是民国前后一段时间,中国民办企业发展很快,这与清末的新政、“一战”造成的外国资本暂时性收缩,与军阀混战期间的地方自治和中央政府干预减少、全国性的官商垄断势力减弱有关系。换言之,虽然天下不太平甚至兵荒马乱的,但经济自由反而比全国政局安定团结时多一些,类似于思想文化,也是这种时期更活跃更丰富多彩。

  另一点就是,一些民族工商业主,在工人被发动起来有了阶级斗争“觉悟”之后,出于对劳工势力的恐慌,寄希望于国民党蒋介石政府,这也是上海商会在1927年“四·一二”清共事件中支持蒋介石的缘由。但是,孙中山早就说过“中国国民党民生主义,就是外国的社会主义”;蒋介石及其领导的政府。在当时的社会主义思潮占上风的国际环境中,也是偏心于支持和发展国有企业的,更何况宋子文、孔祥熙等权贵要借发展国有经济之名谋私利,这让民间资本的发展空间日渐逼仄。于是,他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南京政府争经济自由了(对于这两点请参阅吴晓波新著《跌荡的一百年———中国企业的1870-1977》的第二部分《1911-1927唯一的“黄金年代”》,和第三部分《1928-1937国家主义的回归》之“商人的抗争”和“大收编”)。

  3.共生共赢,劳资两利,明智处理己与人、近利与远功的关系。

  亚当·斯密在《道德情操论》中指出:“如果一个社会的经济发展成果不能真正分流到大众手中,那么它在道义上将是不得人心的,而且是有风险的,因为它注定要威胁社会稳定。”“企业大王”刘鸿生在他早年“跑街”推销煤炭(威胁了打柴为生的山民的生计)时就认识到这一点,他说“一人享福,万人受苦的日子不太平”。他的名言是“最愚蠢的人,就是想一个人发财。叫别人都倒霉。”

  荣氏兄弟在他们无锡的“劳工自治区”给职工提供各种福利,如一律免费医疗(除花柳病外,实行到1936年),带薪休假(服务一年者经主管同意休两周,满10年者可休3周)。

  刘鸿生在经济困难时期不裁员,而办各种补习班、训练班,甚至送员工到国外培训,或请外国专家来厂传授技术,让码头公司职员都学英语。民生公司的章程里规定,每年从盈利里提3.5%用于职工文化事业费,举办集体婚礼、集体旅游,兴建图书室、体育队、京剧话剧川剧队等,对职工比如今一些国企做得还要好。

  现代中国最大的私营银行“上海银行”的创办人陈光甫,第一个推出“一元起存”、零存整取、整存零取不弃贫民的服务方式,他的口号是“人争近利,我图远功;人嫌细微,我宁繁琐”。正是这样的经营理念使他的私营银行立住了脚,幷且越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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