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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对一二八事变日军侵华的态度有问题?

http://www.CRNTT.com   2013-04-14 10:26:46  


 
  更使批评者难以接受的是,2月16日,鲁迅日记中还记载了自己去“邀妓”

  更使批评者难以接受的是,在稍后2月16日的日记中,鲁迅补写了自己前去“邀妓”的事情。据日记记载:

  【二月】 十六日:晴。下午同三弟往汉文渊买翻汪本《阮嗣宗集》一部一本,一元六角。《绵州造象记》拓片六种六枚,六元。又往蟫隐庐买《鄱阳王刻石》一枚,《天监井阑题字》一枚,《湘中诗》一枚,共泉二元八角。夜全寓十人皆至同宝泰饮酒,颇醉。复往青莲阁饮茗,邀一妓略来坐,与以一元。十七日:晴。下午往北新书局。夜胃痛。

  鲁迅日记中不但对“一二八事件”不置一词,而且还在事变中去“邀妓”,批评者表示相当不能理解,质疑道:“此时的鲁迅先生,应该属于晚年,此时的鲁迅先生,已经成为左翼文化的旗手,此时的社会,正是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可就是这个时刻的鲁迅先生,竟然有心情‘邀妓’。”“此时的租界外正是炮火连天,用鲁迅先生自己的话说是‘血刃塞途’,十九路军正在奋力拼搏,上海市民正在积极支援抗战,单就文化来说,日军第二天就炸毁了商务印书馆,其所属的东亚最大的图书馆东方图书馆化为灰烬。可在鲁迅日记甚或文章中,除了那封给许寿裳信中的那句话,竟找不到半点有关日军这场侵略战争的语句,这不能不说是个令人费解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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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质疑很粗糙,经不起其他史料的检验

  这两点质疑的依据究竟是否站得住脚呢?光凭揣测是不行的,必须要参考其他可靠的史料来细加考证。但考证的结果,明显并不能支持批评者的质疑。

  鲁迅“失记”确属故意,是不愿意记而非无事可记

  鲁迅写日记,是坚持了很多年的习惯,其目的,按鲁迅自己的说法,“我本来每天写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写的是信札往来,银钱收付,无所谓面目,更无所谓真假。”按许广平的理解,“他的日记的确写给自己看的,所以一段不文饰。……他的日记写的大约是不大不小的事,太大了,太有关系了,不愿意写出;太小了,没什么关系了,也不愿意写出。”对鲁迅补写日记的记忆力,许广平也有赞赏:

  “据保存所得的检查一下,鲁迅先生的日记是从民国元年五月初到北平时写起的,一直没有间断。偶尔因为特别事故,如‘一二八’战事发生,只身出走,中间经历了一个多月,待到市面稍稍平静,重回旧寓之后,他才能拿笔补记。记虽简略,但奇怪,他就有本事逐天的排列回忆起来,一些不错,看了真令人惊服的。”

  确如许广平所说,“一二八事变”后,鲁迅于3月19日补写了“一月三十日至今日日记”, 这近50天日记,一天都没有遗漏。除了2月1日至2月5日在内山书店那五天“失记”外,其余每天都有记载,即便当日无事可记,鲁迅也会在日记条目下记下当日的天气,如2月27日条目下,虽无内容,却有一个“晴”字;3月5日条目下,则止有一个“昙”字;3月6日条目下则是“星期。昙”。或许是考虑到补写的日记,难免有应记的事情被遗漏,这些只记载了天气状况的日记没有注明“无事”字样。但在有条件按时写日记而无事可记时,鲁迅总是直接注明“无事”字样的,如事变前的1月7日条目下,所记是“昙,冷。无事”,回寓后的3月23日和3月25日,所记是“晴,无事”,4月2日是“晴。无事。夜小雨”。如此,就不难明瞭,2月1日到2月5日的5个“失记”,在鲁迅日记中确乎是个异数,是极特殊的状况,而并非当日无事可记,而只是不愿意记罢了。

  这种“不愿意”,在鲁迅当日给一些朋友的书信中,也有体现。2月22日,鲁迅写信给许寿裳,感谢他在事变期间对自己的关心,其中写道:“此次事变,殊出意料之外,以致突陷火线中,血刃塞途,飞丸入室,真有命在旦夕之概。于二月六日,始得由内山君设法,携妇孺走入英租界,书物虽一无取携,而大小幸无恙,可以告慰也。现暂寓其支店中,亦非久计,但尚未定迁至何处。”2月29日,鲁迅又给李秉中写信,其中提到自己的境遇:“上月二十八之事,出于意外,故事前毫无豫备,突然陷入火线中。中华连年战争,闻枪炮声多矣,但未有切近如此者,至二月六日,由许多友人之助,始脱身至英租界,一无所携,只自身及妇竖共三人耳。幸俱顽健,可释远念也。现暂寓一书店之楼上,此后仍寓上海,抑归北平,尚毫无头绪,或须视将来情形而定耳。”

  在这两封书信中,鲁迅绝口不提自己2月1日到5日在内山书店避难的那段经历,而止从2月6日说起,这与日记中的五个“失记”是相呼应的。显然,有某些缘故使得鲁迅不愿意提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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