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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义灭亲”式告密不仅仅是文革之痛

http://www.CRNTT.com   2013-08-10 10:52:50  


云梦秦简。秦虽鼓励告密,但仍有“子告父母,勿听”之规定。
 
  阶级斗争新思维下,血缘感情须服从于阶级感情,大义灭亲式告密遂层出不穷

  但在文革中,“大义灭亲”事迹——子女检举父母,妻子检举丈夫,哥哥检举弟弟者层出不穷,红卫兵告密“弑母”这类案例,亦非鲜见,“亲亲相隐”的底线已全线崩溃。何以会如此?阶级斗争新思维是个中关键。如1943年延安整风期间,陈伯达在《解放日报》上发表《人性•党性•个性》一文,认为“任何种人性并不是先天带来的东西,而是某一种社会生产关系的产物。所以,在阶级社会中,人性的问题就是阶级性的问题”;再如1957年,针对社会上“不近人情”、“六亲不认”的批评,《学习》杂志刊文指出:“‘人情’是阶级意识形态的表现,‘六亲’也各有自己的阶级地位,都是有阶级性的。问题在于‘近’什么人的‘情’,‘认’什么人的‘亲’。其中有一个显明的界限,这就是阶级立场。”文章公开支持以“阶级立场”为标准“大义灭亲”:

  “当一个良好的公民或革命的干部检举自己亲属中的反革命分子,或是提出与自己的反动阶级家庭从政治上、思想上划清界限时,右派分子认为这是‘大逆不道’、‘六亲不认’。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一个好公民、好干部为了社会主义事业这样做是完全正确的。否则,就要成为反革命分子或反动阶级的俘虏。”

  1958年第22期的《中国青年》杂志还刊登有姚文元的一篇对巴金小说《家》的批评文章,在文章中,姚毫不留情地批评巴金的小说“把血缘的感情放在阶级感情之上”,削弱了“青年‘大义灭亲’的斗争性”。文章说:

  “(小说中的)高老太爷是这个黑暗王国的国王,所谓‘一家之主’。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动人物,残酷毒辣,死硬地维护封建道德,杀人不见血。……到他临死的时候,作者不是用充满仇恨的笔调去引导读者无情地憎恨这条毒蛇的死亡,却用十分哀痛的笔调叫觉慧、觉民去扮演‘和解者’的角色,叫那个被有些人目为‘英雄’的觉慧‘把身子靠在祖父的膝前’,‘用悲惨的声音叫着爷爷’,好象过去做了多少对不起祖父的事,现在在这最后的—刹那加以挽回,要请他‘原谅’。这不是向地主阶级妥协,为地主阶级减轻罪恶,把血缘的感情放在阶级感情之上,又是什么呢?而那位高老太爷竟也的确‘原谅’了他们,小说中把他的临死的痛苦衰弱的形象写得那样令人同情:‘他的嘴唇又动了,瘦脸上的筋肉弛缓地动着,他好象要做一个笑容,可是两三滴眼泪开始落下来。他伸手在觉慧头上摩了一下,又把手拿开,然后低声说:‘……你回来了……冯家的亲事不提了……你们要好好读书……唉!’一声长叹,表现了高老太爷内心的忏悔,他在为觉民的婚事而难过。读者看到这里,不是会对他引起一种默然的同情和怜惜,觉得他‘也是为了儿孙好’吗?而这种和地主阶级妥协的感情,会严重地削弱青年‘大义灭亲’的斗争性。”(《论巴金小说<家>在历史上的积极作用和它的消极作用——并谈怎样认识觉慧这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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