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百之年,饶公老当益壮,仍然笔耕不辍。不久前,他被闻名国际的法兰西学院确定为该学院外籍院士,声动法国乃至欧洲艺术文化界。
饶宗颐说,在他心里,始终常存着一个关于中国的“新经学”之梦。“我们不要辜负地下的宝物和考古学家的恩惠。”他坚信,二十一世纪将是中国踏上“文艺复兴”的时代。
对话
记者:很多人退休后都寻求享受清净的生活,您却将学术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
饶宗颐:很多人跟我说,我退休的时间正是一个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时候,中国大陆开始改革开放,抛弃了过去那种“左”的东西,思想解放了,学术禁区也扫除了。
还有是“文革”期间所有的学科都受到冲击,但考古还保留着,或者是恢复得比较早,我可以接触到这个阶段新出土的东西。
当时我离开内地那么多年,广东好多人都邀请我回内地。那时改革开放方兴未艾,可以说是一片百废待兴,我返回内地时,感觉充满了劲头,研究可以很好地深入,因此,我当时用几个月的时间,走访了大陆30多个博物馆。
记者:您曾经提到,二十一世纪将是中国踏上一个“文艺复兴”的时代,我们要重新塑造中华民族新时代的圣经,建立新经学。
饶宗颐:我在北京大学建校100周年纪念会上提出这个观点。因为每个国家都有“经”,中国其实早就有“经”,中国的“经”源远流长,一些国家还在倡导我们的“经”。可是我们自己却不读经,我觉得这是中国人应该反省的侍狻?/P>
经书是中华民族文化精华的宝库,是国民思维模式、知识涵蕴的基础,也是先哲道德关怀与睿智的核心精义、不废江河的论著。重新认识经书的价值,对现代人有极大的启发作用。
记者:如何理解中国的“文艺复兴”时代?
饶宗颐:我为什么说二十一世纪将是我们国家踏上一个“文艺复兴”的时代?因为100多年来,我们国家出土的东西非常多,很多是汉代的竹简、帛书等,我们可以接触到中华文明的精髓。
欧洲的文艺复兴,就是因为很多古希腊的思想精华,都在阿拉伯的写本上保留下来。通过这些写本,欧洲找回了很多古希腊的思想精华。可以说,欧洲的文艺复兴就起源于这些老的写本。也就是说,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是对古典的新发掘与认识。
我们现在的情况也一样,我们要趁机把“经”做一个新的整理。当然,我们要推陈出新,与现代接轨,前人的宝贵经历好不容易通过历史文物保留下来,我们要珍惜,给以新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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