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和美俄关系之中都有很多现实的问题,这些都是美国新领导人需要面对的。比如说美俄关系,现在看起来特朗普对普京很有好感,两人互动热络,但美俄的矛盾是有结构性对立这一面的。美俄在战略上有着冲突和制约的关系,中东问题上美俄之间的矛盾,除非美国主动撤出去,那是不会得以解决的,当然美国也不可能撤出去。可见,美俄在这个问题上的矛盾不是一下子就能化解的,不是因为出了一个新的领导人,这个问题就不存在或者弱化了。包括最近核军备竞赛的问题,普京要扩核,特朗普也要扩核,但这两天特朗普说给普京的话又更强硬一点。实际上,美俄两国都是全世界核武库最大的国家,他们各有七千多颗核弹头,任何单一的国家都比中国多得多,中国只有几百颗。
正因为如此,美俄在核问题上是有结构性矛盾的,前几天舆论说美俄同时扩核似乎是针对中国,进而诱发核军备竞赛,其实从本质上来说,美俄才是结构性矛盾,他们虽然都跟中国有矛盾,但这都是次要的。所以,美俄关系到一定时候也要回归现实,比如叙利亚、中东问题、核军备竞赛问题,还有俄欧关系也很复杂、比如乌克兰和克里米亚问题,几年前克里米亚危机爆发时国际舆论甚至以为美俄都快要打仗了。美俄两国虽然不至于打大仗,但说明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有结构性矛盾,特朗普是不是要承认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的现实?这些因素都是硬碰硬的。
中评社记者:您刚才提到国家的对外政策还是会回到国家利益。不过我们发现,国家利益的判定似乎还取决于领导人及其团队的判断,比如在自由贸易上,民主党就认为推动自由贸易对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而特朗普的态度却完全相反。这一点您怎么看?
李义虎:这个问题包含两个方面:第一,国家利益是一个现实存在,第二,领导人对国家利益的判断也有所侧重。确实反映出来,特朗普对某些问题的看法和民主党、希拉里不太一样,包括他对国家利益的判断有所不同,他的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背景和希拉里也不一样,特朗普是反全球化的、反建制的,也迎合了社会上的民粹思潮。可以说,特朗普是第一个反全球化的(当选)大国总统,希拉里和民主党、奥巴马时的建制派还是接受和认同全球化的,而特朗普的理念是极端的。特朗普的理念背景和民主党里的精英甚至和共和党的精英也不一样,这必然会对其制定政策、推动政策有影响,包括贸易、移民、美国制造业和对外政策的政策和前任都不太一样。
但是,国家利益本身和国家本位的存在是基础,存在决定意识,尽管领导人风格有所不同,理念和前任也有巨大悬殊,但是国家利益和国家利益认识之间存在着辩证关系,它体现在政策的轻重缓急不一样,但在大的国际政治问题上,还是无法超脱美国国家利益的要求,超越甚至践踏自己国家利益的领导人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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