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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剑涛:现代国家建构的文化根基

http://www.CRNTT.com   2011-11-28 14:51:12  


 
主持人:谢谢任老师激情四射的演讲,下面是互动时间。

  网友1:您谈这些国家的现代文明没有提俄国,你认为俄国文化转型是什么样的?未来有没有大的欧洲联盟,在基督教文明和俄国文明、美利坚文明中形成一种新的国家样式,对整个人类文明的意义在哪里?谢谢。

  任剑涛:谢谢你的问题,非常精彩。我没有分析俄国是因为我把俄国的类型归结为中国类型。中国大部分思想也是拯救全人类,只不过不是宗教形式,而俄罗斯是用了东正教这宗教形态,转化为后来俄罗斯的史学思想。从这点来讲,俄国有类型上的特殊性。但因为我归结的三种类型主要是促使传统文化和传统文化的激发,俄罗斯在共产主义政权建立起来后,文化传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国家根本就无意去激活传统文化,在这个意义上不符合我分析框架的需要,所以我就舍弃了,是一个不得已的舍弃。我有一点跟你有不同的想法,我不认为一个人分析政治问题采取政治行动是一种内在精神的外化,而是一种生活习性的自然流露,我们在专断的政治氛围里生活太久了,我们必定要把以这种专断的政治生活为不同的精神理念拿来当做自给,坚持某种理念的内在精神,所以你的信念决定行动。在我的讲解里我特别强调的是信念和行动的交互作用,有效的行动强化你的信念,无效的行动弱化你的信念,但信念并不单纯决定你的行动。谢谢。

  网友2:任老师,从我们目前了解的文化,中国强调伦理、关系,西方强调个体、强调个人权利,相对而言我们是一个复杂的网络式的比较大的结构,没有专业的强势个体性,从西方的政治结构来说,比如说三权,您个人说价值的外化和我们强调伦理和关系能否有一个真正的融合?我们国家的这种建构能否套用西方无论是对的或不对的是否有真正意义上的判断和价值?

  任剑涛:谢谢你的问题,问题很好。严格说来我不太同意最后文化融合为一,这个说法是有问题的,因为涉及到统一的世界文化的前提,文化对各个民族来说是有特点的,我宁愿采取罗马的万民法与民族法的多元性或者两层性。东方文化跟西方文化沟通或者俄罗斯文化跟美国文化沟通,或者西方个体文化跟我们的集体文化沟通形成的可能是崭新的中国文化,美国人如果跟我们沟通会优化它的文化,因为族群生活情态的差异有个别特色,这是文化差异性作为文化发展张力的一种必要。如果文化都统一了,那就完了。

  另外可能需要跟您商榷的是,您认为中国文化是网络文化、人情文化,我认为并非如此,中国人的个体文化发达,只是不成为主流文化,“各自打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极度自私的个人文化,从小悦悦这个事件上就可以体现来,中国文化并非是一种人情文化、网络文化,那是自我美化的。第二,在高雅文化的角度,孟子强调的"吾养吾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壁立千仞”,这哪是网络文化?不是。所以文化内部具有张力,不要看到只是某种特定的文化。如果不出意外,《读书》12期会发表我的一篇评论《在文明形态史观中的儒学与现代性》,我在这篇文章中批评了儒学研究的现在倾向,动不动就把文化作为一种类型,文化类型学把文化的内在张力统统抹掉了,中国文化儒、士、道有内在张力,个体文化与集体文化都有内在张力,不断的是文化有绵延和变形,有生命力的表现,如果统一或者僵化时,拿出某种文化对峙别人文化,那这种文化的活力就完蛋了,不太可以我也不支持融合成一种新文化。 

  网友3:任老师您好,第一个问题,张博树在《中国批判》中提到中国新的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根基,他反对秋风的观点,提出建立一种关于中国的文化和中国的哲学人类学,一种建立在康德基础上的中国的哲学,同时又提出不是建立在抽象的原则上,而是共同的生活基础上,中国和全世界生活的共同性之上,您对这个观点作何评论?

  任剑涛:我不太赞成张博树的观点,我强调的是从基本人的角度出发来建立起康德现代政治原则、权力哲学,我是支持他的,但说有一种共同的生活经验其实是拒绝了威廉姆斯的一种说法,我们对政治生活要有一种厚的论证,薄的论证是把传统历史文化给舍弃了,历史文化传统最关键的是我们预设看作障碍时,我们要舍弃它,所以张博树结论里的预设受到了我指责的历史学意识形态的影响,我们把古代文化进行意识形态文化重造时我们能够发现,它可以跟康德的解释是一致的,因为中国古代也是众人的,人文主义是我们的传统,专制主义是它的政治力量,通过开放性解释就可以化解张博树的预设解释。但我也不太支持秋风那种强势的,一定要把宪政主义说成是儒家的,我强调儒家是多面体,儒学里有非常多的路向,不要只解释为宪政主义的路向,但儒教之所以厉害在于它有张力,把这种张力凸显出来有利于推动宪政因素拿来就行了,这是厚的解释,但如果过了就变成偏执性解释。

  中国人以文化来说明宪政前景是黯淡还是光明的,这种路径是今天晚上我要批评的路子,是否光明在于:第一,中国人逐渐明确的个人政治理念会怎样,第二政治博弈和权利交换会有什么结果,第三中国现代发展的内外部环境会不会有一个重大变化。如果这个条件是适宜的,我不认为中国的宪政前景是黯淡的,因为绵延了两百年历史的顽强的宪政奋斗,就可以看到这种理念对于我们政治生活影响的深度和广度,这是清除不了的,这是力量所在,也是前景和希望所在。谢谢。

  来源:腾讯评论“燕山大讲堂”2011年11月24日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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