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所谓“东海共识”上,是中日双方“没有共识”。中日推出“东海共识”时,我就向日本学者说,在“合作开发”与“共同开发”上,日本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北京的立场非常清楚,认为主权在我,如果日本石油公司需要这个地方的天然气,就如同国际合作,日本投入资金与技术,中日按照合同分配比例。这不是只有日本可以参与,欧美任何石油商都可以做这样的事,日本有什么好高兴的?中国说是“合作开发”,日本认为是“共同开发”,两者看起来好像一样,但在字义上还是有些许差异。日本认为的“共同开发”意味着,双方在东海大陆架皆有主权,在主权问题未解决之前,共同利用这个地方的资源。北京认为的“合作开发”是,主权在我,我把资源分享给你。从中可看出,整个东海问题包括南海问题,最大还是卡在“声索国”(Claimant)对各自主权立场的坚持。
从2010年日本民主党执政后,大家对中日关系抱持期待,特别是首相鸠山由纪夫上台,美国对于鸠山的外交很不以为然。因为鸠山采取平衡美日关系政策,藉由拉近日中关系,让日本对美外交上拥有更大的自主性与空间。那时我们还以“亲中远美”政策,来形容日本民主党的外交,北京也有所期待。在此政策之下,竟然会出现钓鱼台问题,这是当时民主党上台之初,没有人意料到的。
这也透露出,中日在海洋问题的矛盾上,是不分党派,两个国家基于地缘政治上的竞争关系,所必然导致的结果。这也是未来中日关系上结构性的问题,以大陆的说法,是“不随着人的意志而转移”的问题。由此可知,所谓建构“中日友好关系”通常只是场面话。以卜睿哲(Richard Bush,布鲁金斯学会东北亚研究中心主任)的话来说,中日从19世纪以来,在东亚就是“一山二虎”的竞争态势;到了21世纪,依旧没有缓解,反而在海洋问题上更加突出。 |